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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手撕家長信的組員》 - 應用戲劇在社工的實踐故事

已更新:7月17日

【閱讀時間約5分鐘】

 

記得那年,天氣很熱。從車站走到學校大約需要十分鐘,當我踏進校門時,已是滿頭大汗。我並不是這間學校的學生,而是以社工的身份來到學校,將以應用戲劇的手法,帶領一個全男班的成長小組,與他們探討欺凌的議題。

 

聽校方說,這些學生都有欺凌他人的經驗,不能太控制自己的情緒,是老師們眼中的問題學生。當他們來到課室準備參加小組時,我已感受到這班學生對小組的厭惡。當時我還在抹汗,不停地撥涼,作為整個課室裡的外人,他們大多用眼角瞟了我一眼,隨即向學校社工和老師不停抱怨,表現得百般不願。他們抱怨學校強制要求他們參加,否則要承受更嚴重和麻煩的後果;甚至認為自己沒有任何成長問題,參加小組是浪費時間,也讓他們無法做自己喜歡的事。

 

很快,一個學生先拔頭籌,當眾撕掉家長信。雖然沒有引來歡呼,但其他人默默微笑,表示認同,可見他們參與小組的動機有多低。我迅速望向其他大人,隱約見到他們的表情也不妙,或許覺得這種行為丟人,或是憤怒但默不作聲。作為小組的帶領者,我知道需要做些事情。

 

我並沒有因為學生的表現感到害怕,反而覺得有點慶幸,因為這個小組選中了參加者。如果沒有成長需要,就不用開小組吧。於是在開始時,我說:「我作為外人來到這裡,我不認識大家,所以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大家(除去標籤平等看待所有人)。我被邀請來此,有十次與大家見面的機會,每次大約一個半小時。無論如何,我們都要在這裡度過這些時間。我來的目的很簡單,就是讓我們有些成長和進步(講出小組目的和形式)。我有一些計劃,可能會和大家玩些遊戲,做一些平時小組會做的事,但我不知道具體怎樣才能達到目的,所以需要大家幫忙(讓組員重新充權感覺被重視)。甚至,最終小組會怎樣發展,我也不知道,或許由你們告訴我自己想變成怎樣,這些我都很想知道。好了,我要正式開始了,大家有什麼提議嗎?」

 

當我說完後,大家都沉默了,但從他們的表現來看,更像是在觀察事情的發展。於是我提議玩一個關於想像力的戲劇遊戲,就是假裝有「某個東西」在我手裡,然後逐個交給學生。於是我成為全場唯一站著的人,開始用默劇表現手裡東西的質感。最後,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他們,每個人的反應都很不一樣且很有趣。有些人禮貌地伸出右手接收,有些人則撞拳,有些人跟我拍手⋯⋯ 總之,每個學生的反應都不同,我和他們玩了一會。雖然不久大家就感到無聊了,但至少有一段時間,所有人都專心地玩這個遊戲。

 

後來小組也發生了不少事情,我打算日後再分享。不過就結果而言,在最後一節時能夠被組員們尊稱一聲「水哥」,雖然這稱呼有點調侃,但至少在他們心中,我總算有了一個位置。不過,我沒有忘記事情是怎樣開始的,因為我總覺得,小組是否成功,很多時候取決於前期準備是否充分。萬事起頭難,但有一個好的開始,小組至少成功了一半。

 

小反思:

 

1.        低動機的組員:很多時候是因為他們非自願參加。在我的經驗裡,這種非自願有時是因為組員不理解小組的意義,雖然開始時表現抗拒,但通常能慢慢投入。另一種則是強制參加,否則會受到懲罰或面臨麻煩,這類組員通常帶著受壓抑的憤怒,需要我們好好重視和傾聽。

 

2.        同一性別的組員:當所有組員都是同一性別時,會帶來不同的氣氛。在故事中的小組裡,每個男同學都牛高馬大且有點粗魯,實在可以因此感覺不安全而害怕。因此要接納自己的情緒反應,並尋找一些回應方法。筆者作為男性社工,自帶性別優勢。不過,即使是女性社工,也能善用其他自身優勢,帶來不同的影響。這些優勢需要在不停的實踐中慢慢發掘出來。

 

3.        戲劇遊戲:故事中的戲劇遊戲並沒有名稱,當時筆者只是借助這種互動,測試和分析組員的反應,看是否能使組員共同進入一個想像的戲劇空間。如果他們願意跟著玩,通常代表他們同意參與,這是建立小組凝聚力的一個表現。同時,一起玩是一種共同經歷。若在小組初期未能找到組員的共同點,不妨創造一個集體參與的經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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